我死了。
被我好姐姐的爱慕者们谋划弄死的。
死之前我被浑身扒光了衣物,丢进疯男人堆里面。
我的那位好姐姐,在我死前,脚踩在我的身上,笑吟吟道:
“妹妹啊,你就是天生的阴命格,注定是要为我挡灾的。”
我和谢玉曦是双生子。
我属阴,她属阳。
法丈说我是天生的荧惑之星,会为人带来灾祸,这辈子凄苦,不得善终,而谢玉曦是吉星高照,天生的好命。
仿佛应了那句话,谢玉曦貌美无双,仿佛就是那天上的朝阳,不用费力,所有人都愿意把最好的东西给她。
而我三岁那年脸上起了痘疤,容貌尽毁,七岁与谢玉曦双双落水,家人全部去救她,而我落下病根全被罚跪祠堂一夜。
后来,我的青梅,我的未婚夫,我爱慕的人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。
因为我命格与谢玉曦相生相克,到了十八岁那年,谢玉曦生了重病,一蹶不振。
于是就发生了那一幕,我的亲人,我的爱人,我的朋友,联合一起将我折磨致死。
只有我活的越惨,谢玉曦的命格便越好。
死后我才知道,所谓阴命格和阳命格,只是她出生起就吸走了我的阳气。
直到一个道士收了我的魂魄。
他问我,“想要报复吗?”
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。
道士把我送了回去,并告诉我,如果想要续命,那就找十个至阳日出生男人采阳补阴,只有当我将我的阳气吸回来的时候,我才能彻底的活下来。
我答应了,再睁眼时,回到了谢玉曦大病那日。
逼仄的房间内,日光密不透风,只有一盏烛火飘摇。
我望向对面的男人雪衣映珠,神姿高彻,五官清冷似霜雪,鸦羽般的黑发,只是眼眸沉沉地望着我。
“崆释大师的话,你可听见了?”他好听的声音像是炎日里的冰,敲击起来格外动听。
我看着这谪仙般的脸,忽然想起我前世被那群人推入男人堆里,我求他,叫他玉璋哥哥,佘望他来救我。
而他身上的华服不染一丝尘埃,只是带着淡淡的厌倦的看了我一眼,便收回目光,小心翼翼的去给谢玉曦喂药。
我致死都不会忘记那个眼神……
我怎么也没想到,我一心爱慕的人,其实早就对我那姐姐情根深种。
可笑的是,我一直还以为我与姐姐在他心里面是一样的。
现实却给了我莫大的一巴掌。
我对上他轻微蹙眉的双眸,我记得没错的话,沈兰璋便是至阳日出生的。
“你喜欢阿姊?”我清甜的嗓音带着一丝魅惑,眼睛望着他,笑吟吟的。
男人眸光微动的同时,冷下脸,“谁与你胡说这些的。”情绪难得的起伏。
我笑了,果然。
踩着尾巴了这是。
我看着他冷白薄透的薄肌,那五官好看到晃眼,想起道士说的,我回来时要尽快找到至阳日出生的男人,否则会魂飞魄散,永世不能超生。
我上前勾住了他的衣领,“你想救姐姐自然可以,可我也喜欢玉璋哥哥好多年了,想让我进水牢受折磨……那玉璋哥哥用身体来换吧。”
声音带着妩媚,朝着他的脖颈轻轻吐气。
沈玉璋仿若听到了什么惊雷滚滚的话,厌恶地将我推开,看着我那长了痘疤的脸,厌弃味更浓,“你疯了?”
沈玉璋国公府的嫡子,如今的当朝探花,不出意外下即将进入内阁,无论是家世相貌都是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,爱慕他得人甚多。
但还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冒犯他。
直言不讳的想要睡他。
而这个人还是他心慕之人的妹妹。
他觉得恶心。
我感觉到身体对于至阳之人的渴望,上辈子受尽男人的折磨,但也算是知事了。
光是看到他的脸,他厌恶的眼神,我就越兴奋。
心痒,身体更痒……
“玉璋哥哥要是介意,我可以戴着半边面具陪你睡,你就把我当做姐姐好了,你难道对姐姐就没有亵渎的心思?”
我刻意只露出与谢玉曦极为相似的那半边脸,用长发遮住了半边脸,媚眼如丝地望向他。
只见那半张脸,雪白如琼脂般细滑,眉眼像是藏着江南水乡的温软,笑吟吟地看着他,学着谢玉曦的语调道,“玉璋哥哥,你不想要我吗……”
沈玉璋恍惚地望着那张脸。
不光脸一模一样,就连声调语气与谢玉曦如出一辙。
他年少慕艾,倾慕曦儿已久,若非曦儿的未婚夫,是他的至交好友,他不介意用手段将曦儿弄到自己身边。
可是偏偏他不能……
这些年他不敢越界,只能默默守护。
看着这张极其相似的脸,他竟然有些分不清了。
见他失神的片刻。
我调情般地笑了一声,殷红的唇施施然地攀了上来,“玉璋哥哥……”
沈玉璋怎么也没想到,我会这么大胆。
他面色微变,蹙眉,下意识的想要把我推开。
可我不管,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会放过。
我像是吻上了他的薄唇,带着口齿的清香软甜,汲取着他唇间的清冷。
两唇相贴的一瞬间,沈玉璋眼眸掀起波澜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他一向不喜欢的女人,一张小嘴竟然如此……清甜蛊人。
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不愧是至阳日出生的男人,光是这么一吻,身上的死气都消了许多。
“玉璋哥哥……”
我嗓音中带着蛊惑,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。
沈玉璋读懂了我的意图,清明两分。
曦儿绝不可能做这种事。
他冷得将我推开,“滚——”
“玉璋哥哥这是要拒绝曦儿吗?曦儿很难过,玉璋哥哥,你不喜欢曦儿了吗?”我学着谢玉曦的姿态,泪眼盈盈的。
沈玉璋看着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。
曦儿,曦儿……
心口渐渐炽热。
他不忍心拒绝这张脸的任何请求。
我眼眸划过一丝讥讽,主导着一切。
那极其绵密的触感,在他在掌心炸开了。
他犹如触电般,血液瞬间逆势而来,愕然一瞬。
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感觉……
“沈玉璋,你不是想救姐姐吗?”我嗓音极为妩媚,往他身上吹了一口气。
我知道沈玉璋也动情了。
衣物褪去,堆在了脚下,我雪白珠圆的玉指踩在地面上,灼灼的光芒照得玉肌美骨。
我红唇张了张,带笑,“那就要了我吧,玉璋哥哥。”
明明学着谢玉曦,可这眼神,姿态却怎么也不像谢玉曦。
沈玉璋感觉身体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尾椎骨激荡而出,犹如火龙般往四肢游走。
沈玉璋眼尾泛红,步伐靠近。
“你不配装曦儿,滚。”声音喑哑又动人。
我闻到了他情动的气息,勾了勾唇,瞬间将他扑倒,两个身体撞在一处,他想要挣脱,我却像是八爪鱼似得牢牢地禁锢住他,“玉璋哥哥,亲都亲了,摸都摸了,你可要负责啊……”
沈玉璋风光霁月二十载,从来都是人人捧着他,一个低贱不堪的女人居然敢这般对他。
杀心渐起。
手指瞬间掐住我的脖颈。
“找死。”
我感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。
哈哈,太爽了。
我边笑边飞飚出眼泪,这种濒死的快感,让我好似又回到了那日死的时候。
我丝毫不畏惧死亡,反而不要命的贴上来,轻轻的伸手,把玩起来。
沈玉璋没想到,这个女人快死了都还想着这种事,羞怒感喷薄而生。
谁知女人双手十分灵巧,不过三两下,他身体顿然一阵酥麻,犹如通电般,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抵抗的力道。
我趁机反扑,将他压在身下。
沈玉璋想要弄死我的心达到了顶峰。
而这时屋外响起敲门声,一阵微弱的女音道,“玉璋哥哥,你和妹妹说好了吗?玉璋哥哥如果阴儿不愿意,就不要为难她了,我还可以撑一撑……咳咳……”
谢玉曦的声音。
我听着那话却觉得讽刺,多么善良,一边说着不勉强,一边又咳嗽,爱她的人可都要心疼坏了,不逼我就范我也得范啊。
沈玉璋瞬间眼眸的杀意尽散,眸光从高冷之姿变成了温润如玉,“曦儿……”
那声音的温柔完全不像在我面前那样的冷酷无情。
我挑衅的看了他一眼,手上动作不停,对着他轻轻呼气,他眼眸一凝瞬间带着警告的意思看着我。
我故作没看懂,手里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。
沈玉璋担心谢玉曦会进来看到这一慕,一边试图挡住不安分的我,一边宽慰着外面的谢玉曦,“曦儿,我已经同玉阴说过了,她说,她愿意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我就直接扒了他最后的防御。
柔荑回握。
冰凉的手,犹如激流穿过。
他嘴里的话险些变成了哼鸣。
沈玉璋瞬间吞回声音,奇耻大辱般得眼神,带着杀意的目光猛地剜向我。
而我反而笑吟吟地,用嘴张了张口型。
他看懂后我的唇语的两个字后,又愤怒又羞耻,但浑身的血又像是要燃起来一般。
“怎么了,玉璋哥哥?”谢玉曦那着急的声音担忧极了,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我笑嘻嘻的,俯身而去。
温热湿软包裹住了那火热。
沈玉璋心神震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强忍着泄洪般的情绪,“我,我没事……曦儿,你先回房间,别受凉了。”
谢玉曦显然是感觉到了不对劲,“玉璋哥哥,阴儿怎么不说话?”
点名点到了我了。
可我正玩得起劲。
沈玉璋瞬间用手指掐住了我的嘴,制止我的动作,示意让我说话。
我眯眼,“和我睡,我就帮你……”
声音很小。
沈玉璋瞳孔裹着肃杀之气,他从未想过这个低贱的女人居然还对自己带着这样的心思,他喜欢的从来都是曦儿。
可他不想让曦儿看到这些。
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折磨。
他手掐住我的脸,“我答应你。”
声音嘶哑。
果然只有谢玉曦才能让他妥协。
好在我早就不在乎了。
我这才擦了擦嘴,故作有些哭腔地道,“曦儿姐姐,方才玉璋哥哥已经跟我说了,我知道我错了,是我太自私了,我愿意替你去水牢,只要你的病能好起来……”
谢玉曦听到这话,面色复杂,旋即故意柔声道,“阴儿谢谢你,如果有一天你生病,我也愿意为你做这些的。”
听着这话我觉得好生讽刺,恶心。
没人比我更清楚,她是如何对我的。
尽管恶心到不行,我还是一番感动极了的模样,“姐姐果然良善了,我与玉璋哥哥商量一会对策,姐姐你先回房休息吧。”
良久,屋外响起了一声好后,我听见了谢玉曦远去的步伐。
而我此时趴在沈玉璋的身上。
沈玉璋想要把我推开。
我轻笑,“玉璋哥哥,你要是翻脸不认人出了这个地方,我等会就不介意把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告诉姐姐。”
沈玉璋眼眸瞬间掀起一抹冷意。
从未有人敢这样挑衅他!
“谢玉阴,你离了男人活不下去?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?”
看着沈玉璋失望之极的眼神。
我很想回他,是啊,是真的活不了。
毕竟我上辈子可是被你们这群人,给亲手弄死了啊。
沈玉璋旋即扣住我的小嘴,看着那水光莹润,“就这一次。”
我弯唇,他俯身而来,带着暴戾的吻。
他尝到滋味的那一刻感觉比上一个吻更加舒爽,这个吻由他来掌控。
我整个人被他压倒在了茶桌上。
瓷器碎了一地。
我整个人像是折断的海棠。
“去床上……”我声音带着吃痛,有些发抖。
沈玉璋寒凉如高山般的面容,带着讥讽的意味,“床笫之欢是留给妻子、妾室的,你只配在这里。”
说好了只有一次。
可我自己都不记得被沈玉璋压了几回,后背都被弄得发紫,疼到不行。
但好在体内的阳气不断滋润,身体里的死气消了一些。
那道士果然没有骗我。
只要等我吸足了阳气,我就能彻底活下来了。
到时候我就想办法离开这里了……
我心脏砰砰跳着。
‘自由’这两个字对于我来说太鲜活了。
是上辈子我不敢想的。
这辈子我要为自己而活。
沈玉璋整理好衣物后,看到一身惨状的我,身上猩红斑驳的痕迹,足以证明方才的疯狂。
他眼眸一暗,喉头轻微一滚,对于一个初尝云雨的郎君,眼前是多么大的刺激!
可他只可能碰这个女人一次!
要不是是为了曦儿,他根本就不会理会谢玉阴这样的女子。
沈玉璋思及此,才平复了那又兴起的妄念,冷淡道,“把衣服穿好。”
我轻笑一声,还真是无情。
我绕去屏风后沐浴,换上干净的衣物,目光回望时,看见黄铜镜中的自己,我眼眸微微一亮,快步上前。
细细看我半边长了痘疤的脸,好似浅了一些。
道士说过,我把阳气吸回来,我这些厄运就回渐渐消退,就比如说这个痘疤,就是我的厄运一种。
反之,我要是将阳气吸回来,那谢玉曦就会倒霉。
“出来。”这方,沈玉璋已经把门打开,嗓音冷冷的。
我从后面的屏风走出来。
隐隐的月色照在我雪白的脸上,脸上的疤痕像是靡颜而开的彼岸花,星星点点的。
沈玉璋还是第一次仔细瞧见谢玉阴的脸,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看……
我笑吟吟地走过去,朝他吐气,“欢迎玉璋哥哥再来。”
沈玉璋脸一黑,那么一点动容瞬间烟消云散。
果然是个浪荡的货色。
他冷的收回目光,道,“避子汤等会就送到。我不会再碰你了,收起你那些卑劣的心思。”
我轻轻一笑,又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,悠悠道,“那好吧,那我只能找别人了。”
沈玉璋蹙眉。
心中莫名不善。
就这么缺男人?
沈玉璋知道他没有立场开口,于是把想要讥讽的话咽了回去,冷冷收回目光,不做言语。
这边,我跟着沈玉璋去了中堂,此刻,我的父母显然已经等了太久,神情已经开始不耐烦了。
我的记得当年那个方丈为谢玉曦重新看病过后,说是要让我经历苦难,才能治好谢玉曦的病。
我当时只觉得好生荒谬,可所有人对谢玉曦的病束手无策,没人觉得这法子有问题。
那个时候的我,在家还不是全然没有地位,虽然是阴命格,好歹也是侯府的嫡次女。
我当时不愿意,便跑回了房间。
而沈玉璋便主动请缨前来劝说,所有人都知道我最听的就是沈玉璋的话。
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幕。
上一辈子我果然妥协了。
换来了第一次关入水牢,紧接着就是第一次鞭笞,一次比一次严重,这一群人从一开始的不忍,到后面的理所当然,也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。
看到谢玉曦渐渐恢复,变得有活力,于是一群人更加认定了我是灾星,对我的伤害愈发加重,甚至已经不把我当人看,而我却一点点的形魂消瘦。
而我在我的父母旁边,还看到了一个人。
男人身穿玄黑色长袍,凤眼长眉,一袭金纹逶迤可见其尊贵,五官相较于沈玉璋的清冷,他的眼底是邪,是冷血。
我心里胆寒了一回。
那些噩梦般的记忆隐隐约约跳出几个画面。
眼前人便是如今的东宫,我名正言顺的未来姐夫,卫晏。
而这样尊贵的男人,只有我知道他有多么变态的嗜好。
他不舍得伤害谢玉曦,所以前世将所有歹毒的方法用在我身上。
后来把我扔进难民男人堆里,便是他出的主意。
而他身上与沈玉璋一同散发的至阳之气。
可我却高兴不起来。
这样的变态,惹上了就是麻烦。
至阳之气的男人这么多,我不会找他。
我立马敛起了目光,“爹,娘,太子殿下……方才玉璋哥哥已经同我说了,我愿意为姐姐献身。”
如今我的体内全是死气,除了情动,其余跟死人差不多。
水牢什么的折磨根本不到我。
这下,谢家父母才露出缓和的眼色,谢父道,“这样才对,这样才是我们谢家人,要不然太自私了。”
谢母擦了擦眼泪,“好好好,这样先试一次,如果没有用,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。玉阴,你放心,家里人都会记得你的好的。”
我听着这些话,想起前世种种,心中讥讽地笑了笑,面上却附和地点头。
那个时候的我,还因为这么一点赞赏而高兴,觉得自己终于有用了,能为谢家做点事了。
啧……
傻透了。
沈玉璋道:“时间快到子时了,按照方丈说的,今晚就得入水牢,泡足一晚,曦儿明日便可痊愈。”
我听着沈玉璋冷淡的声音,谁能想方才还与我抵死缠绵的男人,此刻就迫不及待要把我送入水牢。
我心中冷笑,果然是谢玉曦驯得好狗。
这方,卫晏把玩手指间的佛珠停了动作,旋即起身,“孤先把谢二姑娘带走了。”
谢家人连忙应声,毕竟水牢这种东西,只有受刑的地方才有。
能出入这种地方的只有卫晏。
卫晏起身,扫过我的脸过后,凝在我脸上的痘疤,大大小小的红点,厌恶般凝眉。
我习惯了这种眼神,也不在意,反正我不打算与卫晏扯上什么关系,他这种神经病和谢玉曦绝配!
“跟上。”
他冷冷吐声。
我点头,故作胆怯的跟上,心里却对他翻了一百个白眼。
而沈玉璋看着那远去的背影,女人走路的姿势明显有些别扭,尽管旁人不知道,但他很清楚。
沈玉璋喉头一滚,有那么一丝微妙。
看着那一男一女的背影重叠。
倒是有些般配。
沈玉璋手指冷的一攥,想起方才谢玉阴说要找别的男人,他讥讽一笑,他居然有那么一丝的心软,他和谢玉阴只可能到这一步了。
……
夜色沉寂,上了宽大的马车,卫晏坐在一处闭目养神。
我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里,不敢惹这个煞神。
卫晏天生对于气味十分敏感,可尽管眼前的女人很小心隐藏自己,但他还是闻到了她身上情动的气息,很淡,但他还是闻见了。
他兀自睁开了眼。
漆黑密闭的马车内,他裹着阴鸷寒冷的目光,落在我的脸上。
眼神像是刀锋上的寒光,看得我心头一震。
他阴冷的嗓音,厌恶至极道,“收起你那些卑劣的心思,我是不会碰你这样的女人。”
我错愕一瞬过后,又立马反应过来。
对了,这卫晏就是天生的狗鼻子,还有疯症在身上!
而我如今的身体,只要一靠近至阳日出生的男人,就会变得疯狂。
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分辨出谁是至阳日出生的男人的原因。
尤其是没吃过的,体感反应更加强烈。
谁惦记他……
我简直恶心的要吃苍蝇,笑吟吟道,“殿下放心,我一定收起我那些肮脏的心思。”
卫晏听着女人阴阳怪气的话,眼眸浮着一片阴鸷冷寒。
看着那张碍眼的脸,这女人与曦儿差远了。
要不是为了曦儿,他早就要了她的命。
只要等曦儿好了,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这个女人。
车马滚滚而去,去往东宫秘密的地牢当中,我被秘密带入了水牢中。
因为这件事见不得光,所以卫晏只带了两名最得力的亲信宮婢。
毕竟谁家高门大户为了救女儿,把另一个女儿折磨投入水牢里面折磨。
说出去可是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的。
“谢二小姐,请换衣物。”旁边的两名宮婢捧上那蚕丝一样薄的衣物奉了上来。
这寒冬腊月穿这么一身薄衣进入这肮脏的水牢,受的苦只会加倍,但治愈谢玉曦的效果也就更好。
在这里泡上一晚,恐怕以后连子嗣都不会有了。
我笑了,这卫晏为了让谢玉曦,真是什么缺德的点子都想得出来。
好在,我不在意子嗣,生不了那便不生,只要能活着就够了。
以后立了女户,自力更生,收养一些遗孤也不错。
后来的我,回想如今发生的一切,谁也不曾想到,后来的卫晏为了求我留下来,寻遍名医也要让我怀上他的子嗣,只为了与我建立一丝的共联。
我接过了那薄纱,准备换衣服,却发现卫晏还没走。
我眼睛微抬,“殿下,你不走吗?”
卫晏看着女人那副模样,觉得他会对她的身体感兴趣?
在他眼里,除了曦儿,旁的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坨肉罢了。
卫晏冷厌道,“我得亲眼看着你下水,免得你耍花招。”
我啧了一声,我对这个男人是真嫌弃和畏惧,但没办法,高高在上的太子大人都不介意欣赏春光,那我有什么好介意的?
旁边的宮婢为我脱下身上的厚重的冬衣,寒风肃冷,直到里衣被脱去的那一刻起。
两个宮婢都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作为女人的她们,都不得不承认,这二小姐的玉体生得太美了,饱满丰盈,骨肉均匀。
只是……她们有些羞红的垂下了眼眸,往那大片的红痕看去,也明白那是什么。
卫晏本没多给注意,只是瞥见那形似水滴般的绵软处,先是心神一紧。
他曾见过酒肉临池的画面,男男女女媾和,在他眼里就是畜生的乱交,肮脏又污秽。
以至于他对春宫图都提不起兴趣。
而曦儿就像是一束光,她干净又善良,纯洁无瑕,但尽管如此,他也无法对她产生欲念。
可看着眼前的女人大片的红星点点,双腿叠交,粉的,白的,像是一幅完美的化作上被撕碎的凌乱美。
血液滚烫起来,他隐秘的阴暗被渐渐勾了出来,他没有避开,反而目光肆无忌惮的掠过她的身体。
没有厌恶,没有恶心,甚至体内浮现了只有他在杀人时候获得那种躁动感,连带着心跳都震耳欲聋。
我察觉到了他的目光,想起前世他是如何折磨我的,立马穿上薄纱,将身上的痕迹掩了去。
卫晏见女人把衣物穿好,心里浮现一丝不爽感。
但他没有追究着不爽感从何而来。
他嗓音喑哑冷道,“滚下去。”
我立马听话的滚入水牢当中,瞬间冰冷刺骨的感觉将我包围,好在有死气,让我的身体对于外界的感知力少了许多。
泡个水牢而已,只要卫晏别像上辈子亵玩我,折磨我,我泡三天三夜都愿意。
卫晏见她利索的滚了下去,眸光望向她脖颈处的红点,“你自甘堕落我不管,但你要是连累了曦儿的名声,我会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我故作害怕的点头,内心只求着这变态赶紧滚。
卫晏给两名婢女扔下“守着她”后,步伐便往外走去。
水牢的潮湿阴冷向我袭来。
有点难受,但好在没上辈子那样生不如死了,这一刻我有点庆幸,我是个死人。
---
卫晏步伐朝东宫主殿走去。
呼吸莫名急迫了两分。
他进入宫殿内,从匣子内取出一物,是曦儿的手绢,俯身低嗅。
那带着清香的手绢却已经没办法平复他心中的暴戾了。
想杀人!
卫晏脑海浮现那雪白玉体,喉头一滚。
“福禄喜!”他声音冷道。
片刻,一个太监进入殿内,恭恭敬敬的上前,“去提几个死囚过来。”卫晏瞬间起身,拔下墙上挂着的刀剑。
福禄喜自然知道殿下这又是老毛病犯了,立马道,“是!”
没过一会儿,几名死囚提进了金碧辉煌的殿内,他们还不急欣赏这里的奢豪精美,片刻就是惨叫声不绝于耳,血腥味漫延整个东宫。
卫晏手中的剑滴着血,邪魅峻白的脸上沾满鲜红。
而横陈的五六具尸首躺在了地上,了无生息。
卫晏心口却依然有什么在叫嚣一般。
远远不够!
自从曦儿生病后,他就不能经常见到了,体内压制不住的杀生气,已经快要遏制不住了。
卫晏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谢玉阴。
其实在见到谢玉阴的第一眼,卫晏就想杀她了。
这样的女子怎么配跟他的曦儿拥有一张这么相似的脸?
可卫晏现在不能杀她,毕竟谢玉阴对曦儿有用。
卫晏脑海浮现那水滴形的雪白,满身的红痕,他呼吸沉沉片刻过后,是满眼的猩红。又来了,那种感觉。
他对福禄喜道,“明日把谢玉阴提过来。”